入大乘论讲解·第18课
2021年9月3日
这次学《入大乘论》,最关键是要明白:我们在现实生活中看到的一切法,除了显现许以外什么都没有。见解上明白之后,修行上、行为上也会慢慢进步的。
等一会儿讲考时还有《黑蛇总义》。昨天有些道友在小组里讲《黑蛇总义》还是挺好的,这两天你们就把《黑蛇总义》依靠自己的智慧讲一讲,不一定非要照着稿子念。我去很多学校演讲从来不拿稿子,直接上去就讲,讲完就走。我一般讲一个多小时,所以你们讲五分钟肯定没问题。
希望每个人到最后,就像大圆满所说,看到世间的很多事情,在名言中有快乐、有痛苦,有善、有恶,但实际上各宗派认为是实有的法,大圆满的观点是不破不立。老人看到黑蛇的影像,并没有特别害怕,没有让人把它拿走,没有故意去践踏。我们也要如此,将万法看成显现是有,但这种显现不可靠,完全是梦里的显现。
因此,学《入大乘论》最重要的是通达如梦如幻,这个很重要。
以前我学这部论时,虽然刚刚闻思,但对它很有信心,觉得此论前前后后都可以用梦来解释。法王在此之前刚讲过《醒梦辩论歌》,当时我很有感觉。但现在事情太多,智慧好像一天比一天损减,再加上这部论也比较深,我讲得不是很好,不是很满意。然而,讲总比不讲好一点,如果不讲,有些人依靠自己的智慧,虽然文字上都认识,但不一定懂得其中意义。
| 若问:那么,显现为因果的法相是什么?
前面讲了,种子烧坏后不会有果,一切显现实际上是一种因果规律。对方就问:“显现的这种因和果,你们中观应成派或大圆满承认还是不承认?显现为因果的法相是什么?”
这里经常出现的“法相”,和因明里的法相有一点差别。这里的“法相”是指本体,“因果的法相”就是因果的本体。因明里的“法相”,远离不遍、过遍等三种过失,是一种很精准、很严格的定义。
那么,显现为因果的这些法,本体是什么呢?
| 如云:
这可能也是引用蒋华西宁《菩提心修法》中的教证。
| “耽著有实法、分别因与果之心本身显现为因缘……”
一方面是耽著有实法,另一方面,执著分别因和果的心,显现为外面的因缘。
其实因和果就像在梦里,由于对因果有执著和分别,依此就能显现因和果。比如,白天心有恐惧、不开心,晚上睡着以后梦就不好;对某一个人生嗔恨心,那段时间的梦全部是嗔恨心;对某一个人非常耽著或担心,梦里的因和果全部是诸如此类的事。
现实生活中的因和果,也是自己心的显现。比如我们看到的红色、白色等,只是眼睛的感觉,依靠科学仪器来辨别时,五颜六色的花并没有颜色。佛教认为,看到有颜色是因为有共同的业感。这种说法,与此处所讲的“一切除了显现许以外,本性并不成立”非常吻合。
所以,梦里的因果也是自心的显现,并没有真实的本体。不管是梦见农民耕耘而收获庄稼,还是吃了毒药生病、吃了良药康复,这些因果根本不存在,只是我们习气的显现。
| 其中已经详细宣说了。
因果在显现的时候,是不是不虚的呢?是不虚的。那因果不虚是如何安立的呢?不去观察的话,万法只要显现,在名言中就可以安立。为什么佛陀说“世间承认的,我也承认。世间与我争,我不与世间争”,原因也在这里。
那中观应成派为什么不承认万法?因为万法在本体上没什么可承认的。如果不承认,所有的名言怎么安立呢?月称论师也说,是随顺世间共许而安立的。所以,依靠这种理证,万法的本体在名言中也不成立,胜义中就更不用说了。
有些前辈大德讲过一个比喻:一个叫天授的人,住在屋顶落有乌鸦的房子里。如果去这个房子里看,天授确实居住在那里,但到底他的头是天授?脚是天授?内脏是天授……这样观察下来,根本得不到天授。最后,乌鸦也得不到,房子也得不到,房子里的天授也得不到。
所有的这些名言,按照大圆满和中观应成派的观点,只剩显现许不破,如梦如幻、现而无实的显现许是有的。但这个显现许如果再去破析,也找不到真实的东西,就像芭蕉树一样——《入行论·智慧品》以芭蕉树为喻,抉择了万法无有实质的空性。
当然,胜义中肯定没有,如芭蕉树一样,没有任何问题,但世俗当中,除了人们以迷乱共称的名言,也是什么都没有。我们平时见面时,相互打招呼:“你去哪儿?吃饭了没?”“刚吃过。”这个就不需要再观察了,一旦去观察,吃饭者找不到,饭也找不到,吃饭这个行为也找不到,最后你们俩都会很失望,因为吃饭所带来的快乐和满足,完全是骗人的。
所以,学过密宗和中观的人都知道,平时交流时千万不要详细观察,否则自他都会很失望。这并不是荣索班智达说的,名言的实相就是如此。为什么说众生被无明烦恼所束缚,特别可怜,原因就是我们一直在实执的迷网中,对现而无自性的东西拼命执著,没有办法解脱出来。
大家学了这部法,对如梦如幻一定要有深刻的认识。你们很多人从很远的地方来这里求学,如果天天谈论吃的、喝的、玩的,最后离开这里时,实执仍像须弥山一样大,对空性的证悟像芝麻一样小,真的很可惜。反之,如果你来时实执特别可怕,回去时实执已经没有了,对如梦如幻都通达了,这才是有意义的。
当然,明白这个道理后,做什么事还是要随顺世间。比如你坐公共汽车,就没有必要去观察,不然车也没有,你也没有,到时候连车票都不交了。你在如梦如幻的境界中,看到如梦如幻的车,把如梦如幻的钱交上,回到如梦如幻的家乡,这样才比较合理。
| 因此,密宗认为,诸法仅仅是所遍计,能遍计本身也只是分别念。所有分别念的自本体就是遍计的法相。
前面一直讲“这是遍计法,根本不存在”,一步一步地分析:先说外道的观点是遍计法,再是内道声闻乘的有些观点是遍计法,然后是唯识宗、中观自续派的有些执著也是遍计法。
所以,在密宗眼里,外境诸法全部是遍计法,都是虚妄的,科学家也说“时间和空间是人类的错觉”。如果所遍计的法是虚妄的,那么,辨别安立这一切法的能遍计的心识,肯定也是错误的分别念。
最后得出结论:所有分别念的本性都是遍计。不管是清净的念头,还是不清净的念头,没有一个是真实的。
| 圆成实的法相根本不存在。
唯识宗承许圆成实存在,认为有一个远离二取的心识,但这也被中观自续派破了,所以根本不存在。
| 遍计也是所知法的法相,也是道,也是果。
遍计是一切法的本体,也是一切法的基。如果基是虚妄,那么一切法都是虚妄,修它的道也是虚妄,最后得果也是虚妄。
| 因此,安住于密宗的瑜伽行者,应当依靠只是遍计的心来观所知万法,现前果。
如果真正懂得密宗的教义,就应当以“万事万物确实是遍计法,没有真实的东西”这一见解,来观所知万法,明白万法皆为虚妄,基是遍计,道是遍计,果也是遍计。
我们经常说“如梦如幻地发菩提心,如梦如幻地积资净障,如梦如幻地获得果位,如梦如幻地利益众生”,学大乘法时,整个基道果经常有这样一条线。实际上,如梦如幻就是假的,荣索班智达直接给你讲明了。
显宗如同用温和语说别人的过失,“一切法如梦如幻啊”,听起来似乎很美好。而密宗的语言比较尖锐,就像荣索班智达这样,“一切都是遍计法,都是虚妄的。基是虚妄,道是虚妄,果也是虚妄,你还在执著什么?”我有时候很想见见荣索班智达,如果他还活着,应该是一个很有性格、智慧尖锐的人。
第一世敦珠法王说过,大圆满瑜伽士将一切法都看成觉性,觉性也是一种现而无自性的幻变。真正懂大圆满的人不会特别执著,不会认为基是实有,道是实有,果也是实有。
当然,证悟大圆满的修行人,了知一切如梦如幻,但显现上也会有不同的感受。你们最近看《色拉康卓自传》了吗?这位空行母那么有伏藏境界,但不管在感情上还是生活上,一辈子活得非常辛苦。她的境界非常高,可以跟小鸟对话,取出大量伏藏,本尊也现前摄受,但有时候好像有自相的烦恼,显现上甚至想自杀。
听说你们最近听《四心滴》传承时,也看了一些书,是吧?《梦尘回忆录》写得怎么样呢?如果我当年有写日记的习惯,可能写得更详细。但随着岁月的变迁,好多事都忘得差不多了,再这样下去,可能啥也没有了。
总之,密宗或大圆满的修行人,是以“遍计”来观所知万法的,他们没有特别坚固的实执。要想知道一个人大圆满修得成不成功,就看他在现实生活中能不能看得破。禅宗也说看破、放下、自在。密宗如《入大乘论》所讲,万法除了显现许,没什么可执著的,若能通达这一点,对很多事情就会看得很清楚,而不是假装看破今世。
诸佛一开始为何不宣说究竟法相
| 若问:如果法的法相真是这样,那么诸佛一开始为何没有这样宣说呢?
对方问:“如果一切都是如梦如幻,全是遍计的、虚妄的,那佛一开始为什么不这样宣说呢?佛陀没必要骗众生,不需要转那么多法轮,安立有部宗、经部宗、唯识宗、中观自续派,佛只转一个法轮——直接讲密宗就可以了。如果真相本就如此,为什么不直截了当、开门见山地说呢?”
| 因为这是深广智慧与信解者的行境,
回答:明白一切法如梦如幻、都是遍计的,这不是所有人的境界。要有甚深与广博的智慧,还要有甚深与广博的信解,这样的人才能接受如梦如幻的境界。
| 如果对充满烦恼、以烦恼造作的一切众生宣说,那么就与断见派无有差别了,
那些贪嗔痴满满、被烦恼快逼疯的众生,一会儿被贪心的美酒灌醉,一会儿被嗔心的烈火焚烧,一会儿被痴心的云雾障蔽,连基本的因果都不承认。如果给他讲这么高深的大圆满,说万法如梦如幻,那他肯定不断恶、不行善,跟断见派没有什么差别。
以前,米拉日巴尊者去向绒敦拉嘎上师求大圆满法。上师告诉他:“大圆满法白天修白天成佛、晚上修晚上成佛。”米拉日巴心想:“我修诛法都那么厉害,短时间全部修成了,大圆满比这个简单。”于是他天天睡懒觉,结果遭到了上师训斥。可见,给根基不成熟的人直接讲大圆满或中观应成派的见解,会适得其反。
上师如意宝也经常讲:有个人听了高深的密法后,知道所杀、能杀都不可得,于是就把羊杀了,一边杀一边说:“能杀的我不存在,所杀的你也不存在,所以我要杀掉你。”这样的话,就成了断见派,和顺世外道一样可怕。
| 会失毁众生的相续,遮止一切善行。
有些修行人认为,大圆满到最后善也空、恶也空,于是遮止一切善行,误入了邪道。因此,我们学大圆满的话,对于善法,哪怕是一点一滴都要做。像转经轮、念咒语、看书、闻思、持戒、布施、守八关斋戒,世俗谛的这些善法,自己一定要重视,同时也要劝有缘的人精进行持。
今年冬天我听说,门措上师身边的眷属平时不玩手机,不讲别人的是非,经常念咒语、念《系解脱》,特别特别精进。门措上师自己就更不用说了,她在法王如意宝面前得过那么多法,而且特别有境界。单单从上师眷属的身上,也能看出上师的一些见解和行为。
所以,精进行善很重要。我们不要管世间的很多事,“两耳不闻窗外事,一心只读圣贤书”,杜绝是是非非、乱七八糟,一心只读圣贤书——圣是圣者,贤是贤者,也可解释为诸佛菩萨的书,包括《大藏经》和前辈上师们的论著。世间人也说“万般皆下品,唯有读书高”,所以,从书中得到的快乐,真的很快乐,我们要精进地修学。如果不这样,该学的不学,该修的不修,整天讲些是是非非,做些乱七八糟的事,参与世间种种散乱,这样的人生太浪费。
尤其是,我经常强调,不要打着学院名义,以任何方式来化缘。最近男众那边有一些人,跟随这个喇嘛要修什么塔,跟随那个上师要做什么事,然后通过各种方式化缘,不知道他们所做是真是假。前几天我对管家说,如果真有这样的事,这些人最好不要待在学院,去外面化缘也好、骗钱也好、做功德也好,我们都管不着。学院修了这么多经堂,从来也没有化过缘。有些事情看起来是善事,但实际上,里面夹杂着各种私利。
真正有功德的人,一般不参与各种非法事,只是一心一意地修行。这一点从他周围的人也看得出来:如果周围的人对谁都观清净心,不排斥别人,没什么争议,如理如法地修行,这个上师还不错;如果周围的人特别复杂,整天说各种过失,内部的过失、外部的过失,这个上师可能没有与法相融。
所以,我们要如理如法地修持,尤其不能忽视世俗谛的善法。虽然一切法如梦如幻,除显现许外并不存在,但还没达到这种境界之前,我们还是要如理如法地闻思修行、利益众生。
下面讲,如果对非法器讲甚深法,这是很危险的。
| 因此,并不是对一切人都应该宣说。由于难以证悟,因此才称为密宗。
密法必须保密,不能随便讲,要得过灌顶、修完加行等,有很多要求。当然,密宗是因为难以证悟,才对普通人需要保密,而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,才不能随便给别人讲。
这一次,很多有缘者已得到《四心滴》的灌顶和传承,希望大家守护誓言,不要随便泄露秘密,同时要如理如法地修行。包括《系解脱》,有信心的人以后可以携带、念诵。学院有些道友已念了二十多年的《系解脱》,但不知道讲的是什么意思,一直念念念,好像在念梵语一样,以后如果因缘具足,我可能会给大家翻译一下。
| 所以,需要根据耽著有实法者的智力而渐次趋入。
众生的根基不同,所以对有实法的执著也不一样。外道的执著很严重,声闻乘的执著也不轻,大乘唯识宗和中观自续派也有执著,密宗的执著少一点。
要想学修密宗,每个人应根据自己智慧的深浅,在具足条件的情况下,一步一步趋入比较合理。否则,若执著一个实有的东西,修到最后是不可靠的。
下面讲一个故事,这个故事有甚深的意义。你们看了之后,不要只觉得“一个人落水了,好可怜啊”。如果仅此而已,则并没有懂得其中含义。
| 例如,一个被水冲的人寻找依靠处,他抓住倒在水中树木的顶端,心想:这顶端极不稳固,所以不能依靠,应该尽快舍弃这个而去抓树根的部分才会达到陆地。于是就逐渐前往树的根部,树根已经拔掉,被水冲走。后来他观察,树根的部分已经沉在水里,顶端浮出水面,于是再度到顶端方向,
因为洪水或某些原因,一个人被水冲走了。他到处寻找依靠处,发现了一棵树被连根拔出,漂在水中。他好不容易抓到树的顶端,但顶端的树叶、树枝容易断,不稳固,于是他移到树根的部位。可是树根比较重,越来越往下沉,不像顶端一样浮出水面,他又觉得不可靠,再度移到顶端那边。
今年很多国家出现水灾,有些人被水冲走时,内心的恐惧、惊慌不可言喻,特别可怜。但这个人在水里像游泳一样,对树从头到尾慢慢地分析。
在这里,树的顶端喻为世间中没学过宗派者和外道的观点;树的根部喻为执著在名言或胜义中仍有一个坚实的依靠处。
| 他心想:“我以前认为稳固的根部实际上就是沉着的坠石,认为不稳固的顶部才可堪为依靠处与遮蔽处,因此要当下砍断,再砍断顶部的所有支分,有些作为住处,有些在顺风向时作为风帆,有些在反风向时作为锚,有些作成船桨。”
这棵树应该比较茂盛,像柏树、松树之类的。这个人之前觉得它的顶端一点都不稳固,结果发现顶端好像还可以,不像根部那样越来越下沉。所以他把顶端的树叶、树枝砍下来,有些垫在身下,有些做成风帆,有些在水里当锚,有些当作船桨。
他还是挺有意思,在水里漂着的时候,依靠原来觉得不可靠的东西,有些当垫子、有些当帆、有些当锚,就做成了一条船。风浪特别大的话,下面还有比较沉的东西,可以稳住船身。古代的船都是这样的。
| 想到这以后如是而行,结果从河水中解脱了。
他刚开始特别慌张,到处找东西依靠。树在水里虽然不太可靠,但他依靠智慧、善巧方便,把树做成一艘小船,顺利地到达了岸边。
这是比喻,它表示的意义是什么呢?
| 同样,欲求解脱道者,首先抓住世间道,结果发现这只是在行持遍计法。
就像先抓住树的顶端一样,有人觉得世间道有可依靠处,比如天界有什么快乐、人间有什么快乐,包括外道也各自寻找他们认为重要的东西,结果发现世间的一切都是遍计法。
| 之后远离遍计,欲求一个具有自本体无颠倒圆成实法相的道与果。逐渐观察与寻觅,发现真实中除了一切假立以外均不成立。
这是内道的观点,包括声闻乘、缘觉乘、唯识宗。
此处的“圆成实”,不一定是唯识宗所说的圆成实,而是指圆满成就真实的道和果。既然依靠世间道得不到解脱,他们就希求内道中的道和果。
其实,这样的道也好、果也好,真实义中没什么可靠的,最后都不成立。
| 随后看如何经行,发现如果执取所谓的“真实”,那么胜义中还要抓住一个东西,那就太过分了。
怎样才能从轮回中解脱呢?最后越观察越发现,如果执著胜义中也有无分微尘的存在、心识无分刹那的存在、唯识宗承许的圆成实存在,这些都是错误的,一一观察时都是遍计法。
以上是破声闻乘、缘觉乘和唯识宗。
| 如果执著世俗中真实的法相,那也是束缚的锚。
这相当于抓住树根的比喻,但完全对应也有一定的困难。意思是:先在树的顶端——世间道中找不到解脱,然后又去树根寻找胜义或名言中的真实法相,但发现越执著这些越下沉,好像也不对。
不管是无分微尘、无分刹那、圆成实,还是中观自续派所说的名言中能起作用的法,这些都不可靠。只要认为有一个真实的东西,肯定越来越往下沉。
| 真实中以智慧的利刃斩断一切见解,
最后发现,所有的一切都不可靠,以智慧宝剑斩断了对“真实”的执著。
就像那个人一样,原本以为依靠一棵完整的树可以度脱到彼岸,结果这样行不通。于是砍断树的枝枝叶叶,用来当垫子、风帆等,才有机会获得解脱。
| 心唯一安住于遍计法。以善巧方便的行为不贪、不住一切,无有束缚的同时,随心所欲游戏善巧方便的行为,结果会如是成就,
不管是贪执什么法,哪怕将果法看成实有,也是不合理的。所以,要以智慧宝剑把凡是认为可靠的东西全部斩断,依靠善巧方便,不贪一切、不住一切,在无有束缚的同时,随心所欲、游戏人间,最终会获得成就。
其实,水里的树没有多大安全性,但只要你有善巧方便,依靠它就有上岸的机会。到最后,就像在桂林的漓江上一样,一边撑着小船,一边唱着自己最爱的歌,非常悠哉自在。
| 如同鸟翱翔空中一样。
无论是什么鸟,在空中展翅翱翔时,不需要任何依靠处,也不会掉下来。它想到哪里就到哪里,只要张开翅膀,就可以到达目的地。
同样,我们在修行的时候,不管胜义中还是名言中,都不需要承许一个实有的依靠处。只要了知万法如梦如幻,依靠这一善巧方便,就可以证悟所修的境界,抵达所求的彼岸。
破斥唯识宗所许的“圆成实不是遍计法”
| 若问:那么,诸瑜伽行派怎么说“一切分别(指能遍计)不是遍计法”呢?
对方问:“你们说一切都是遍计法、没有什么可靠的,但瑜伽行派认为一切分别(指圆成实最究竟的心识)并不是遍计法,万法唯心造,心是真实存在的。这该如何解释呢?”
下面主要是剖析唯识宗的观点,跟中观和密宗的观点没有很大关系。
| 如此回答:谁也不会将自宗认定为遍计法。
回答:瑜伽行派肯定这样说,因为这是他们的观点。每个宗派都认为自己是正确的,不会说自己是错误的。
| 暂时就它而言,有说能作与作业是“依自起”(主动或自动)与说“依他起”(被动或他动)两种,在建立它们任何一者时,要遮破另一者。
暂时就唯识宗而言,认为能作和所作有两种:一种是自动,一种是他动。自动的叫依自起,他动的叫依他起。不管你建立自动还是他动,都需要遮破另一个。如果建立自动,肯定要遮破他动;如果建立他动,肯定要遮破自动。
自动和他动、依自起和依他起,到底是什么意思呢?
| 诸如,能作是斧头、作业是树木、作的行为是砍成两段,
能作、所作、作业这三者,在《藏文语法三十颂》中分析得比较清楚。比如用斧头砍树,斧头叫能作,树叫所作,砍树的动作叫行为。
这个行为又分为与能作有关的行为、与所作有关的行为。其中,斧头一直在砍,这是与能作有关的行为;砍的过程中,树被一块块砍下来,这是与所作有关的行为。因此,作的行为分为两个方面:能作的斧头不断地砍,对所作的树不断起作用。在文法当中,能作和所作是分开的。
| 说为“依他起”者,不会建立所谓“斧头自己砍自己”。
说为“依他起”的话,是他动,因为斧头不可能自己砍自己,只能去砍树木等其他东西。
| 再如,建立“油灯能照明”时,如果建立“依他起”,那么能明是油灯,所明是黑暗的地方,作照明的行为是远离了黑暗。如果建立“依自起”,那么就是建立能明是油灯,所明也是油灯,作照明的行为是油灯本身持续生起远离黑暗。
再比如,用油灯照明时,可以分为他动和自动:
从他动的角度,能明是油灯,所明是黑暗的地方,行为是把黑暗遣除了。
从自动的角度,则全部安立于油灯自身,即能明是油灯,所明也是油灯,行为也是远离黑暗。
| 不管是建立“依自起”还是“依他起”,不是破另一个,遮破说“有能作而无有所作”是不合理的;
用灯照明,从两个方面都可以安立。就自动而言,只有能明而没有所明是不可能的,所明是油灯的话,是指它本身没有黑暗;就他动而言,只有能明而没有所明也不可能,只要油灯是能明,不可能没有所明,二者是互相观待的。
| 建立“砍树的能作存在而无有所作”
有能作的砍树者,没有所作也不可能,因为二者是互相观待的。如果有能作,肯定会有所作;有所作,肯定也会有能作。
| 或者“黑暗的能明存在而无有所明”也是不合理的。
黑暗的能明存在,但所明不存在,这也不可能。
| 同样,建立“能遍计存在而所遍计不存在”是不合理的,
同样的道理,认为能分别存在、所分别不存在,这是不合理的。
唯识宗一直认为心是存在的,是能分别者,而所分别的外境不存在,心是一个独立的东西。但这是不成立的,如果能分别存在,所分别也肯定存在;所分别存在,能分别也肯定存在。
有了能吃,才可以安立所吃,如果你说“能吃存在、所吃不存在”,那吃东西怎么安立呢?同样,唯识宗认为能分别的心存在,所分别的外境不存在,这是大错特错。这种观点,不要说是人,连牦牛都不相信——藏族人开玩笑会这样说。
| 但这只是破了唯识宗将能作、作业说为依他起的道理而已。
唯识宗有“所作不存在、能作存在”的过失。
| 如此所遍计也是依他起,能遍计也是依他起的一部分,有分别心的所属别法都具有安立名言的作用,如果安立“遍计法是能取所取的法相”,那么可遮破说“并没有这样的遍计法”。
归根结底,唯识宗的心识没有任何依靠处,单独安立它是不可能的。《中观庄严论释》中也以水晶球的比喻,说明了这个道理。
| 如果按照“依自起”的观点,那么建立“油灯既是能明也是所明,作的行为不存在”是不合理的。
从自动的角度,如果说“油灯既是能明也是所明,但作照明的行为不存在”,这种说法肯定不合理。要存在的话,这三个法都应该存在。
你看,花上飞来一只小蝴蝶,嗡玛呢巴美吽……我院子里开了一些格桑花,有时候我下午去看,好多蜜蜂在那里采蜜,似乎很开心的样子。但冬天马上就要来了,它们的寿命不会太长,同样,有些世间人认为现在很快乐,实际上生命也是有限的。
| 同样,如果三界的心与心所是非真实的能遍计,所遍计也只是心与心所而别无其他。
按照唯识宗的观点,如果说三界的心和心所是能遍计,那所遍计也只是心和心所,没有其他的。
| 遍计也是心与心所本身以因果的方式成立,就是无二的同时显现二法。
通过这样的方式,观察唯识宗的观点。
| 所以,如果在其他时候说遍计,那么只是以具有差别的分别强行假立,
除了唯识宗以外,其他时候如果说遍计,那只是我们以具有差别的分别念强行假立的,“这应该是实有的”“这是合理的”“这是快乐的”……
世间人有一种强行的遍计,“生活多么美好”“英雄牺牲是光荣的”,诸如此类有很多假立的遍计法。
| 一切也都可以这样应用。
遍计法完全可以按照你的心来安立。在任何场合中,你可以按自己的习惯、意乐不断安立。
其实,遍计也是一种假立,有时候假立外境存在,有时候假立神仙、妖魔……各种各样的法,以我们的心都可以假立。